德佛罗朗咖啡馆
已有 720 次阅读 2019-02-12 20:36德佛罗朗咖啡馆
在巴黎,德佛罗朗咖啡馆算不上大,却很有名,因为萨特和波伏娃常来这里喝咖啡、写作。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这家咖啡馆,它在一条大街的拐角处,门口有一个玻璃棚,里面坐满了人,有人边啜咖啡边看街景,有人在看书或报纸,也有人在交谈,声音放得很低,坐了很多人,却没有嘈杂的感觉。沿着小楼梯上到二楼,并没有几个人,问服务员萨特和波伏娃常坐在哪个座位,她顺手指了指靠窗口的那张小桌。咖啡和甜点很快端上来,用鼻子嗅嗅,有着一股诱人的清香,窗外树叶影婆娑,微风吹进来很舒服。原以为像萨特和波伏娃这样的大作家,居住条件一定不错,为什么非要跑到这儿来,挤在一张小小的咖啡桌旁写作呢?
两个大男孩,好像是学建筑的大学生吧,正在讨论着一张设计图纸,俩人不时停下来,在图纸上指指点点,探讨着什么,有时还会起身争论起来,争论过后,又重新坐下。一旁还有一位女士正在看书,看一会儿,放在桌上,又拿起另一本,再看一会儿,就这样交替读书,以前也听说过有这种“轮换读书”的方法。那边坐着三个中年人,像是搞话剧的,一个导演,一个编剧,一个舞美,桌上放着剧本和一叠照片,他们似乎陷入了瓶颈,一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也有人在低头写作,有时看几眼天花板,又低头去写了。拐角那里,有一对年轻夫妇,或者是情人,在共同写着什么。先是男的写,女的微笑着坐在对面啜着咖啡,然后是女的写,男的坐在对面啜着咖啡,这样的写作,是不是很有趣儿。这些人身居闹市而自辟宁静,于是我明白了萨特和波伏娃常来这里的理由。
萨特出身于一个军官家庭,幼年丧父,从小寄居在外祖父家。12岁时母亲改嫁,继父是个建筑工程师,希望萨特将来也能像他一样,这让萨特十分反感。他小时读过很多书,喜欢读柏格森、叔本华、尼采等人的作品,后来做过哲学老师,发表了《论想象》、《存在与虚无》等哲学著作,33岁时发表开始发表文学著作,《自由之路》、《恶心》、《墙》,把深刻的哲学理念带入小说创作中。还创作了9个话剧剧本,《恭顺的妓女》、《间隔》等。我在上海看过他的四幕话剧《密室》,剧情并不复杂,有三个鬼魂,被处决的女叛徒伊乃斯,被做了别人情妇的妻子赶走而自杀的迦尔逊和溺死自己私生子的艾斯苔尔。三个鬼魂生活在一间屋子里,彼此交往,但这种交往是一种折磨和纠缠,只要有两个鬼魂在一起表示亲近,第三个就会过来破坏。十几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剧中的一句话:在这一生里,我们是被他人界定的,他人的凝视揭露了了我们的丑或耻辱,但我们可以骗自己,以为他人没有看出我们真正的样子。还记住了萨特说过的两句话:如果你独处时感到寂寞,这说明你没有和你自己成为好朋友。另一句,你之所以看见的,正是因为你想看见。
在法国,还没有哪位女性能够像波伏娃那样显赫,她是现代妇女运动最早的发起者。她的《第二性》是关于妇女问题,最健全、最理智、最智慧的一部书,被誉为女人的“圣经”,成为西方女性必读书之一。密特朗总统把波伏娃引为法国的骄傲。波伏娃还是萨特的终生伴女,但是两人并没有结婚,他们住在不同的地方,保留着一定程度的隐私权,每天见面,一同喝咖啡,一同写作,一同出外旅行。波伏娃说过,她和萨特的关系是建立在知性,而非婚姻和家庭的基础上,因此她无生孩子的欲望,更不想去复制另一个萨特。他俩都认为,只要两人永远相爱,并生活在一起就够了,这就是婚姻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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