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 娃

马丁是斯洛伐克北部山区小城，人口不足10万，同中国一样，年轻人大都外出打工了，留守下来的多是老人和孩子。市区不大，只有一条主要大街，四五百米长，也没有高楼大厦，

给人的感觉是清洁、恬静、美丽。街道两旁是一家一户的小楼，排列整齐，葡萄紫的外窗，雪白的内窗，铅灰色的花盆，这样的色彩搭配，难免会让你产生联想，你会感觉那一扇扇窗户，像一双双眼睛望着你。铁栅栏围起的小院里，也是种满了花草，藤蔓爬满了院墙。街道的碎石路面像被刚刚下过的雨水冲洗过，不见灰尘，更没有纸屑、果壳。我喜欢这样的环境。

马丁有一座唯一的中国酒店，在体育馆楼上，我们去的时候老板娘在门口迎接我们。刚进门就传来乒乒乓乓熟悉的声音，有一个中国教练在教女孩子打球。老板娘告诉我：他们两口子都曾是专业球员，来斯洛伐克十几年了，除了开饭馆，还办起了乒乓球馆，每天来打球的人很多，还把她的侄子叫来当教练。我问女老板：我同她们打打行吗？女老板笑着回答：“当然可以，那个叫波娃的女孩打得最好，14岁了，会讲中文的。”我去取了拍子，告诉导游不吃饭了，导游摇头不解，末了甩出一句，不吃饭可以，钱不退的。

波娃个子不高，蓝色的眼睛，一身蝴蝶套装，有些腼腆。我邀她打球，她有些懵懂，我说是老板娘允许的，她才笑了，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波娃的基本功很好，两面弧圈，步伐稍差一些，不太会打长胶。我们打了5盘，她都输了，而且很惨。波娃紧咬嘴唇，背过身去，眼泪还是流了出来。我指点她，不要急于发力，先轻拉一板，有机会了再发力打两个大角。后来我又用反胶和她打了三盘，都输了，而且更惨。波娃这回笑了，笑容很灿烂。

走出酒店太阳正在落山，温和的光环描绘出一个完美的圆，刚才还炽热的太阳，此刻可以直视了，地上铺满一层碎金。我在路边一个酒吧要了一杯啤酒、一盘烤肉，尽情享受这美丽的街景。一对年轻人旁若无人地在树下拥吻，几只灰鸽在他们脚下起起落落，一位长发者站在一旁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也许他们是相识的。

晚上做梦，又梦见和波娃打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