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我来啦!
已有 655 次阅读 2014-03-04 10:51大兴安岭,我来啦!
卯子是我在北大荒下乡时的战友,当地人,一铺炕睡了好几年。他壮实、机敏、豪爽,说话瓮声瓮气。82年我去齐齐哈尔出差,卯子邀我去他家看看,说他住的小镇下过好几场雪,凶强、暴烈,我欣然答应。
我乘坐汽车跨嫩江铁桥,过松嫩平原,跑了多半天,来到大兴安岭下的福利屯。这里曾是清代的围场,三面环山,皑皑的白雪反射着刺眼的寒光,风硬硬地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辣呼呼的。小镇不大,都是砖石结构起脊的房子,房盖坡度大,家家都有栅栏院墙,高大结实,密密层层,据说这也是为了防雪。如果没有遮挡,风把雪旋到门前,就会积成小雪山挡住出路。每户除有南窗外,还都在西山墙上开了窗,暴风雪来时天昏地暗,多了这扇西窗会给屋里增添光亮,屋子挺暖和,屋内有连环土炕,像平放的大墙。
不知什么时候,天阴满了,屋里昏暗暗的。风从岭顶上怒吼着扑来,篱笆墙呼呼嘎嘎直响,像要倒塌似的。我出门一看,大块的、蝴蝶大小的雪,白压压地漫天搅动,横行无阻。远山消逝得无影无踪,附近的房舍也看不见了,仿佛一切都罩进风雪编织成的大网里。片刻功夫脚就被雪埋了,抬不起来。我着实觉得心惊肉跳了,在北大荒几年,也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
半夜时分,那雪似乎更加猛烈了,砸得窗子忽忽闪闪,发出嗡嗡的响声。我有些害怕。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从房盖上响过,卯子告诉我那是雪崩的声音。第二天一早我出去一看,卯子已把封门的雪铲得干干净净,还扫出一条宽宽的牧羊道。他索性甩掉了风雪帽,蓬松的头发上呼呼冒着热气。
太阳跃上岭顶时,卯子拉着我艰难地爬上前山。举目环望,到处银光素裹,洁白透亮。特别是那些“树挂”,如绸似绢,实在美丽好看。我用劲地喊:“大兴安岭,我来了!”这声音久久地在山坳里回荡。
发表评论 评论 (8 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