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司马

穿过白郎、江孜和康马，经过嘎拉错和多庆错两个湖泊，我们在下午来到了海拔4360米的“世界最高镇”——帕里镇。帕里镇紧临不丹王国，据当地人讲，不丹人只需两三个小时就可以从山的另一面走过来。显然，不丹人到帕里是常来常往的,他们的相貌与藏族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仅仅是服装不同而已。

走在帕里的街头，一回头，与一条狗的目光蓦然相碰，它已经注视我好一会儿了。我看它，用藏族人生灵平等的眼光；它也看我，用乞怜、乞食的目光。靠近几步，我蹲下身来，第一次在西藏这么近的距离面对一条狗。它是一条黄狗，眼中没有任何凶光，这是我敢于接近它的原因。看我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喂它，它失望地立起身，一拐一拐地走了。另一条黑狗追上了它，嗅着它的伤腿，以示安慰。黄狗漠然，依然一拐一拐地走了，黑狗直望着它走远。这一幕的交流，被我看在眼里。

行出帕里不久，车就迅速朝下“俯冲”。悬殊的海拔使高原风光化为乌有，葱郁的灌木和高大的乔木依次出现，气候开始湿润，树木愈加茂盛。滔滔的康布麻曲（曲即河流）汹涌澎湃，直泻亚东县城所在地下司马镇。黄昏时分，我们来到了这座三面为邻国的边垂小镇。

雨后的下司马镇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这在西藏其它地区是绝对感受不到的。我仿佛是在湖南或四川的某个小镇，建筑也与帕里截然不同。帕里的房屋一般两层，石砌的墙基，上面是土坯垒。上层住人，下层做库房、伙房或牲口圈。房屋的装饰爱以黑色的边框框住窗户，衬以藏式的布帘。下司马的房屋是清一色的松木，外有栅栏木围，墙壁、屋檐都绘有藏族风俗图案，色彩缤纷。每座屋顶上都有经幡，风一吹，整座房子似乎都在随经幡飘逸，有一种属于西藏特有的韵律，独一无二。徒步穿过下司马镇，看到房屋有些斑驳，感叹岁月的沧桑。藏族人的服饰和生活习惯与其它地方明显不同，宗教色彩弱化，会说汉语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