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书”乐

    近些年纸张的价格打着滚地成倍增长，水涨船高，就逼着书价也跟着翻跟头。像我这样的工薪阶层，要想买书，真得掂量掂量，嘬回牙花儿不可。
    好在现在大些的书店，都是敞架式的，我便钻了这个空子，利用双休日去“蹭书”。但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长时间像根木桩似的戳在那儿只翻不买，也挺招人烦。那服务生客气的会在我眼前走上几趟，有时是轻咳几声；不客气的会朝你翻白眼，甚至一把从你手中夺下书放回到书架上，还挖苦地说：“先生，快下班了，要看还是买回去看吧，付款处在那边。”如此一说，哪怕脸皮再厚，也会憋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站在那“蹭书”也挺累的，先是两条腿肿涨，继而是腰，时间长了是脖子，从酸痛到麻木，又从麻木到酸痛，像锯条似的来来回回地拉。一天下来，身子骨像散了架似的。我曾跟服务生商量，能否自带马扎儿看书？他瞪我一眼：“你这人真得寸近尺，我们都站着卖书，你倒想坐着看书！”想想人家说得也没错，还是知足吧！好在日子久了也习惯了，用骆明（一位“蹭友”）的话说，叫“久炼成钢”。现在，如果让我坐着或躺着看书，倒真有些不适应了，觉得还是站着看书舒服。用妻子的话说那是“犯贱”！听罢，心里会涌起一种酸楚。
    那天，我正在看《三国演义》连环画，发现书中夹了一张字条：“‘蹭书’同道，此条权当书签，不可错放丢失，以便下次续读，拜托。”看后我差点儿笑出声来，由衷地佩服这位“蹭友”心细如芥，有如此周全之策，可见“蹭书”之道远在我之上。于是心血来潮，在末尾补上一行文字：“握手，日后有缘定要交流‘蹭’之心得。”落款是“一蹭友”，并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几天后，有人打电话给我，不过不是我想见的这位“蹭友”，而是书店的管理员，把我臭损了一顿，“那么大人了，还看小人书！丢不丢人？”我是AB血型，属于比较俗气的那种人，每次“蹭”完一本书，必定看看价码，然后心中会泛起一种美滋滋的感觉，又挣了一笔钱，还省下了空调费，这不跟单位发了奖金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