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站点

用户名

密码

如果您注册或者登录本网,则表示您同意本协议内容。

双打选秀 VS 分马

已有 601 次阅读    2011-04-07 12:02

4月10日的双打选秀即将上演一场乒坛众生相的闹剧,不禁想起N多年前的中学课文,分马。到底谁会被剩下来,成为传说中的热毛子马,令人期待。

建议选秀后可以总结一下,看选秀者都能对应上哪些角色,比如老孙头,而被选者又是什么宝马良驹?

期待中........

附:

分马

周立波

院子当中摆着一张长方桌子,郭全海用小烟袋锅子敲着桌子说:“别吵吵,分马了。小户一家能摊一头顶用的牲口,领马领牛,听各人的便。人分等,排号;牛马分等,不排号。记住自己的等级、号数,听到叫号就去挑。一等牛马拴在院子西头老榆树底下。”
  人们涌上来,围住桌子,好几个人叫道:“都知道了。就动手分吧。”
  郭全海爬到桌子上,高声叫道:“别着忙,还得说两句。咱们分了衣裳,又分牛马,倒是谁整的呀?”
  无数声音说:“共产党领导的。”
  郭全海添着说:“牲口牵回去,见天拉车,拉磨,种地,打柴,要想想牲口是从哪来的;分了东西可不能忘本。”
  许多声音回答道:“那哪能呢?”
  郭全海说:“现在分吧。”说罢,跳下地来。
  栽花先生提着石板,叫第一号。第一号是赵大嫂子。她站在人身后,摇摇左手说:“咱家没有男劳力,白搭牲口;省下给人力足的人家好。”老初和老孙头都劝她要一头,可是她说啥也不要。
  第二名是郭全海。郭全海对自己的事总是随随便便的,常常觉得这个好,那个也不赖。老孙头要他牵那匹青骒马,他就牵出来,拴在小学校的窗台旁的一根柱子上,回来再看别人分。
  听到喊老初的时候,他早站在牛群的旁边。他早就想要一头牤子,寻思着今年粮食不够,牤子劲大,晚上省喂,不喂料也行,不像骡马,不喂豆饼和高粱就得掉膘。又寻思着,使牛翻地,就是不快,——过年再说吧。他牵着一头毛色像黑缎子似的黑牤牛,往回走了。
  老田头走到老孙头跟前,问道:“你要哪匹马?”
  “还没定弦。”
  其实老孙头早相中了拴在老榆树底下的右眼像玻璃似的栗色小儿马。听到叫他的名字,他大步流星地迈过去牵上。
  张景瑞叫道:“瞅老孙头挑匹瞎马。”
  老孙头翻身骑在儿马的光背上。小马从来没有人骑过,在场子里乱跑,老孙头揪着它的剪得齐齐整整的鬃毛,一面回答道:“瞎马?这叫玉石眼,是最好的马,屯子里的头号贷色,多咱也不能瞎呀。”
  小猪馆叫道:“老爷子加小心,别光顾说话,——看掉下来把屁股摔两半!”
  老孙头说:“没啥,我老孙头赶了29年大车,还怕这小马崽子?哪一号烈马我没有骑过?多咱看见我老孙头摔过交呀?”
  小儿马狂蹦乱跳,两个后蹄一股劲地往后踢,把地上的雪踢得老高。老孙头不再说话,两只手使劲揪着鬃毛,吓得脸像窗户纸似的煞白。马绕着场子奔跑,几十个人也堵它不住,到底把老孙头扔下地来。它冲出人群,一溜烟似地跑了。郭全海慌忙从柱子上解下青骒马,翻身骑上,撵玉石眼去了。这儿老孙头摔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调皮的人们围上来,七嘴八舌打趣他。
  “怎么下来了?地上比马上舒坦?”
  “这屯子还是数老孙头能干,又会赶车,又会骑马,摔交也摔得漂亮,啪嗒一响掉下地来,又响亮又干脆!”
  几个人跑去扶起他来,替他拍掉沾在衣上的干雪,问他哪块摔痛了。老孙头站立起来,嘴里嘀咕着:“这小家伙,回头非揍它不可!哎哟,这儿,给我揉揉。这小家伙,……哎哟,你再揉揉。”
  郭全海把玉石眼追了回来,人马都气喘呼呼。老孙头跑到柴垛子边,抽根棒子,撵上儿马,一手牵着它的嚼子,一手抡起木棒,棒子落到半空,却扔在地上,他舍不得打。
  继续分马。各家都分了称心的牲口。白大嫂子,张景瑞的后娘,都分到相中的硬实马。老田头夫妇牵了一匹膘肥腿壮的沙栗儿马,十分满意。李大个子不在家,刘德山媳妇代他挑了一匹灰不溜的白骟马,拴到他的马圈里。
  李毛驴转变以后,勤勤恳恳,大伙把他的名字也排上了,叫号叫到他的时候,他不要马,也不要牛。栽花先生问他道;“倒是要啥哩?”
  李毛驴说:“我要我原来的那两头毛驴。”
  “那你牵上吧。”
  李毛驴牵着自己的毛驴慢慢地走回家去。后面一群人跟着,议论着:“这真是物还原主。”“早先李毛驴光剩个名,如今又真有毛驴了。”
  李毛驴又悲又喜。被杜善人牵去的毛驴又回来了,这使他欢喜;但因这毛驴,他想起了夭折的孩子,走道的媳妇,心里涌起了悲哀。后面一个人好像知道他心事似的,跟他说道:“李毛驴,牲口牵回来,这下可有盼头了。好好干一年,续一房媳妇,不又安上家了吗?”
  三百来户都欢天喜地。只有老王太太跟她俩小子没有挑到好牲口,牵了一匹热毛子马。这号马,十冬腊月天,一身毛裉得一干二净,冷得直哆嗦,出不去门。夏天倒长毛,趟地热呼呼地直流汗。她牵着热毛子马,脑瓜耷拉着,见人就叹命不好。
  郭全海看到老王太太灰溜溜的样子,走拢来问道:“怎么的了?这马不好?”
  “ 热毛子马。”
  郭全海随即对她说:“我跟你换换。瞅瞅拴在窗台边的那匹青骒马,中意不中意?”
  老王太太瞅了那马一眼,摇摇头说:“肚子里有崽子,这样大冷天,生下来也难伺候,开春还不能干活。”
  郭全海招呼着一些积极分子,到草垛子跟前阳光底下,商量老王太太的事。郭全海蹲在地上,用烟袋锅子划着地上的松雪。对大伙说:“萧队长说过:“先进的要带落后的。咱们算先迈一步,老王太太拉后一点点,咱们得带着她走。新近她又立了功,——要不是她,韩老五还抓不回来呢。要不抠出这个大祸根,咱们分了牲口,也别想过安稳日子。”
  老孙头点头说:“嗯哪,怕他报仇。”
  郭全海又说:“如今她分了热毛子马不高兴,我那青骒马跟她串换,她又不中意,大伙说怎么办?”
  老孙头跟着说:“大伙说怎么办?”
  老初说:“她要牛,我把黑牤子给她。”
  白大嫂子想起白玉山叮咛她的话,凡事都要做模范,就说:“咱领一匹青骒子,她要是想要,咱也乐意换。”
  张景瑞的后娘想起张景祥参军了,张景瑞是治安委员,自私落后就叫他们瞧不起,这回也说:“咱们领的兔灰儿马换给她。”
  老田头跑到场子的西头,在人堆里找着他老伴,老两口子商量了一会,他走回来说:“我那沙栗儿马换给她。”
  老孙头看老田头也愿意调换,也慷慨地说:“我那玻璃眼倒也乐意换给她,就怕儿马性子烈,她管不住。”
  郭全海站起来说:“好吧,咱们都把马牵这儿来,听凭她挑选。”
  郭全海邀老王太太到草垛子跟前,答应跟她调换的各家的牲口也都牵来了。老王太太嘴上说着:“就这么的吧,不用换了,把坏的换给你们,不好。”眼睛却骨骨碌碌地瞅这个,望那个。郭全海把自己的青骒马牵到她跟前,大大方方地说:“这马硬实,口又轻,肚子里还带个崽子,开春就是一变俩,你牵上吧。”
  老王太太看看青骒马的耷拉着的耳丫子,摇一摇头走开了。
  她看了看老初的牤牛,又转转头来瞧了瞧白大嫂子的骡子,都摇一摇头,转身往老孙头的玉石眼儿马走来了。老孙头神色慌张,却又笑着说:“看上了我这破马?我这真是个破马,性子又烈。”
  老王太太走近去,用手摸摸那油光闪闪的栗色的脊梁。老孙头在一旁嚷道:“别摸它呀,这家伙不太老实,小心它踢你。我才挑上它,叫它摔一交。样子也不好看,玻璃眼睛,乍一看去,像瞎了似的。”
  不知道是听信了老孙头的话呢,还是自己看不上眼,老王太太离开玉石眼了,朝着老田头的沙栗儿马走去。这匹马膘肥腿壮,口不大不小,老王太太就说要这个。老田头笑着说:“你牵上吧。”
  大伙都散了。老田头牵着热毛子马回到家里。拴好马,进屋里,老田太太心里不痛快,一声不吱。老田头知道她心事,走到她跟前说道:“不用发愁,翻地拉车,还不一样使?”
  老田太太说:“咱们的沙栗儿马膘多厚,劲多大!这马算啥呀?真是到哪里也是个扔贷。”
   “能治好的,破上半斗小米,搁巴斗里,入在井里泡上。咱们粮食有多的,破上点粮给它吃就行。”
  老田太太坐在炕沿说:“到手的肥肉跟人换骨头,我总是心里不甘。再说,咱们光景还不如人呢。”
  老田头说:“你是牺牲不起呀,还是怎么的?你忘了咱们的裙子,她认死也不说出姑爷的事?亏你是她的亲娘,也不学学样,连个马也牺牲不起,——这马又不是不能治好的。”
  “是呀,能治好的。”这是窗户外头一个男子的声音,老两口子吃了一惊。老田太太忙问道:“谁呀?”
  “我,听不出吗?”
  “是郭主任吗?还不快进来?外头多冷!”
  郭全海进屋里,笑着说:“我的青骒马牵来了。你们不乐意要热毛子马,换给我吧。”
  老田太太的心转过弯来了,笑着说:“不用换了。咱们也能治,还是把你的马牵回去吧。各人都有马,这就好了,不像往年,没有马,可真难呀,连地也租种不上。”
  彼此又推让一回,田家到底也不要郭全海的马。最后,郭全海说:“这么的吧,青骒马开春下了崽,马驹子归你。”

分享 收藏| 举报

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涂鸦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