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庄家富:1934年出生,广州市人,原中国乒乓球协会副主席,国家级教练员,1955年入选中国国家乒乓球队,作为第一代国手、第一批运动健将、第一批国家级教练员,他着力培养了梁戈亮、陆元盛、蔡振华等6名世界冠军队员,在体育界享有资深教练员、乒乓活字典之称。
导读:1956年4月,第二十三届世乒赛在日本东京举行,我第一次参加世乒赛,开了眼界,出征前领导要求队员们要表现出新中国运动员朝气蓬勃的精神面貌,男队员要衣着整洁穿西服,天天刮胡子,女队员要烫发,尽量穿西服裙子。
日本世乒赛初体验
1956年4月,第二十三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在日本东京举行,这是中国乒乓球队继1953年第二次参加世乒赛。1953年,我队第一次参加第二十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由于水平低、打法无特点,既打不过欧洲,也打不过日本,男子只获得一级第十名,女子获得二级第三名,在国内外均默默无闻。时隔三年,我队再次参赛,团长是荣高棠,教练是梁焯辉,男运动员是姜永宁、王传耀、胡炳权、郭毅萍、梁玉海、蔡明枢、杨瑞华和我,女运动员是孙梅英、邱钟惠和张逸茜。
我第一次参加世乒赛,开了眼界,出征前领导要求队员们要表现出新中国运动员朝气蓬勃的的精神面貌,男队员要衣着整洁穿西服,天天刮胡子,女队员要烫发,尽量穿西服裙子。那时没有直通航班,去日本要经过香港,当天晚上正赶上澳大利亚乒乓球队与香港队打热身赛,荣高棠团长重视调研,让我与他一起观战,这“调研”的做法对我日后当教练员给予了启发。
中日两国当时尚未正式建交,我们到达羽田机场时,民间和官方泾渭分明,许多中日友好人士和华侨代表到候机大厅热烈欢迎我们,给每人都献上很大的一束鲜花,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激动无比。反之官方在周围几乎是密集着警察和便衣,手里拿着报话机,叽叽咕咕用日语说个不停。这种民间的热情和官方的紧张、戒备气氛大相径庭,让我们每个人内心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压抑。在男团小组循环赛中,我们先后负于英国队、罗马尼亚队和日本等队,但战胜了和我国还没有外交关系的韩国队和美国队。我印象深刻的是,打这场获胜的比赛,场上的气氛是格外紧张。
和韩国队比赛时,他们在比赛运动员的座位旁边,架起了一部“摄像机”,直播战局和比分。这东西在那个年代可算新鲜,当比赛打到19:19时,录像和直播者调高了声音,大喊大叫,着实让我们在场外观战的运动员心惊肉跳,直到中国获胜才安下心来。
和美国队的比赛,由于双方实力接近,打得也相当激烈。前六盘3:3打平,第七盘姜永宁与美国队横拍右攻左削打法的选手对阵,美国选手以拉攻斜直线变化和长短球牵制姜永宁,一分球的争夺往往打上七八个回合才见分晓。外电评论姜永宁的直拍削球技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加上步伐灵活,常常能够救起左右两角看似救不到的险球。虽然疲于奔命,但是他还是凭借顽强斗志,将对手打败,一人独得三分,为中国队立下头功。第八盘王传耀再下一城,我队最终以5:3取得最后胜利。
回国后,贺龙元帅在看望乒乓球队的时候,高度赞扬了姜永宁的顽强精神,当时正好赶上运动队员评定工资级别,姜永宁为国争光立了大功,成为唯一一名被评为工资一级的运动员。
单打比赛,我碰上了捷克斯洛伐克第一主力安德里亚迪斯。为了中国队过欧洲关,对内需要多些横版以削球为主打法的运动员,刚进国家队不久的我就接受了梁教练的意见,从直板快攻打法改为横版以削为主的打法,当时刚改打法不久,技术还不成熟,技不如人的我很快就以零比三败下阵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届世乒赛,中国选手在直拍攻球技术上取得了较为显著的进步,打得快、打得狠、威胁大,但命中率低,许多领先或可能取胜的场次最后都被别人反败为胜,总结时,荣高棠团长支出我队攻球光快狠还不够,必须要准确,这也为后来直拍技术风格“快、狠、准”奠定了基础,明确了方向。本届比赛,我过男队上升为第一级第六名,女队由二级升级为一级,双双取得较好成绩,开始了由弱变强的历程,并引起国际乒坛和媒体的关注。
比赛进行了十天,东道国日本队,包括欧洲队,上至官员下至运动员,都对我队相当冷淡,从不与我们点头、打招呼、握手。联想到中国队访问匈牙利时,他们派二队与中国队比赛,主力队员在看台上观战,这怎能说是对我们的尊重或平等的对待呢?活生生的现实教育我们,必须尽快提高水平,夺取冠军才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和友善的对待。
(未完待续。。。)
摘自乒乓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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