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儿告诉我外孙“周庄会游了”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怀疑，你又不会游泳，再加上只能“门缝”和隔着玻璃看小朋友们的游泳，是不是“走眼”了。

这个消息，是2014年10月21日我在老家女儿电话“报喜”的。在离开北京的时候，周庄还“盔甲在身”，靠一个“夹板”和一幅“套袖”，支撑着六岁多点四五十斤稚嫩的身体。三个星期仅游了五节课还缺一节，就实现了从“秤砣”到“游人”的华丽转身，确实心生疑问，尽管非常希望这是真的。

因此，利用电话和APEC会议放假回老家的机会询问过周庄几次，对他很坚定地回答“会游了”依然怀疑。直到11月12日（星期日）由老家返京，下午周庄转坚持去游泳，他爸爸陪同并拿回手机拍摄的视频后，我的高兴才惊喜出来——确实学会蛙泳了！

常人就这样，对不期而至的高兴事，往往持怀疑态度，背后则暗藏着格外的期待。

说起周庄学游泳，还要先回到七八月份。虽然今年北京的夏天不算很热，但从幼儿园回家的周庄，也和其他小伙伴们一样，每天晚上和周末需要有一个好去处玩，小区内的游泳馆不失为最佳选择。更何况周庄多要求去游泳（在他看来只要去游泳馆就是游泳），而且凭着我的游泳技术还多次吹嘘和保证教他游泳。就这样，隔三差五地去游泳馆“纳凉”，当然是在一侧两个宛如“大锅”的浅水池里。

我知道，不但游泳也包括其他技能学习，家长是教不了的，抛开自身专业水平和方法不说，在“严”字问题上就下不了手，再说孩子也不吃你那一套，就别说我这姥爷辈的只剩下个“动动”嘴了。去游泳馆的目的，也就是起到个熟悉熟悉水性，练练胆子，开心快乐的效果。

大概由于周庄天生喜欢玩水，不怕冷、能吃苦的原因，在“大锅”里的表现足以看到游泳的天赋。学会了憋气，潜泳几米；还经常模仿大池里大人们的泳姿动作，居然还能对号入座什么蛙泳、仰泳、自由泳、蛙泳，还有开心搞笑的“狗刨”。

到了九月一日幼儿园开学，开始新一轮各种特长爱好班报名，决定让他参加游泳班，走向正规的集体教练学习。

对集体教练学习游泳的大体程序方法，在我几次带周庄“自由泳”的时候就知道了，主要就是“夹板”由多到少递减，以时间换技术。但就这样的训练，家长也是做不到的，关键是买得起“夹板”，买不来集体训练场景中的听话和争前恐后的上进心。

每周一、二上午近20名（后来少了有退出的）孩子的游泳训练，基本程序是这样：9:30幼儿园集合，袁老师组织带队，两名教练前往迎接；10:00下水，45分钟的课时，11:00集合返回幼儿园。

人们都说“水火无情”，对于小孩下水学游泳，自然大人们更加关切。游泳课开班的第一天，当我来到游泳馆的时候，爷爷奶奶辈的人们已经悬案择好了“有利地形”“各就各位”。由于外面能够平视的窗子不多而又离孩子较远，很多家长选择跪在走廊地上“窥视”，以解决磨砂玻璃阻挡视线的问题。这场面真像电影《地道战》里的许多镜头，不同的是观察不是敌人，而是个个最疼爱的下一代。

教练首先“排队”：“原来学过、下锅深水的到那边（指北边）；剩下的在这边（南边）”。当听到这样划分的口令，看着里面的场景，看到周庄答应“我会”加入到北边的队伍时，我心里砰砰直跳：“你也太大胆了吧，你可是从来没下过深水呀，原来学没学过倒无所谓”。实际情况证明，他也是“硬着头皮”说的，看到所有的小伙伴噼里啪啦都下了水，还依然在岸上彷徨，直到最后可能是“面子”战胜了胆怯，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扑通一下跳进了水里。

这一跳，也意味着象鱼儿一样，在大海里自由翱翔的开始。经过几个训练课的学习，也就真的成了一条自己梦想的鱼儿。目前，蛙泳已经过关，连续游四个来回100米比较轻松，正在学习仰泳。等到明年夏天，终于可以带他走出游泳馆，一起带到大海里去“逛逛”了。

只是，周庄这条小鱼，多少让教练和带队的袁老师吃惊，根据周庄的表现和学习进步速度，原以为一定在别处学过，没想到这个“土教练”还是姥爷，这是后来袁老师几次在走廊和我聊起并夸奖周庄的表现的时候，我介绍了来龙去脉情况。

游泳，既是健身锻炼的好形式，又是一种战胜危险的生存技能。至少能够从周庄这半年多来身体健康和发育情况证明前一个结论。

学游泳难，难就难在最后一个夹板的去留。一个夹板去留之间，面临的是不是下沉、挨呛、喝水，考验着胆量和意志。周庄也一样在此“绝地逢生”面前打过“退堂鼓”，说自己太累不想去了。这时候给孩子的不是压力而是鼓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继续上路。我曾经对周庄说：“游泳馆发的巧克力（结束时一人一块）和家里自己买的不一样，那是用‘坚强勇敢’做成的”；“游泳馆的水多清澈，我像你这个岁数是在臭水坑自己学会游泳的”。坚持，坚持，再坚持。何况学游泳，将来亦如此，人生亦如此。

老师教练更辛苦。教练在教学之外，更像家长一般，对孩子们无微不至关怀。袁老师一直是游泳班的带队者，既严格要求，有细心负责，把孩子们的学习进步和冷暖挂在心上，潮湿闷热的游泳馆、更衣室、吹风机旁始终有她的身影。不仅为孩子学习提供了心理支撑，也让家长们深感放心。几次要给她拍个工作照都被婉言拒绝，最后还是留下了几张感人的照片。

上面说过“水火无情”，但在这片水池中却能够感觉到深情和温暖。

原一直打算公开课进到游泳馆内，拍几张理想的照片再写这篇文章。但不能等了也不想等了，尽管下周就上公开课，由于前几天做了实验，室内外温差太大镜头起雾难以拍出理想照片；更由于想把周庄学会游泳的快乐释放让大家了解分享。

本来写周庄小孩子不该用《侧记》，但我确实是真正的“旁观者”、“侧观者”，算是记录下几个侧面。写的是周庄，但相信也说出了很多家长们的心声。

最后，衷心感谢关心帮助周庄学习的老师、教练和“同行”的家长们！

                                                                                         2014.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