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 蟀

蟋蟀，老北京人称它“蛐蛐）

我小时就是这样叫的

小时我住在右安门外，算是城市

边缘，连着郊野，最高兴的事

就是逮蛐蛐了。傍晚小伙伴们

就整装待发了，大家喝足了水

带着竹筒、钎子、水壶。

蛐蛐的窝在败墙、碎石、草间的

小穴里。我们听到它的叫声

断断续续，大概是在寻找伴侣

就悄悄地摸过去，找到洞口

把水灌进去，有时也撒泡尿

蛐蛐就藏不住了，跳出洞外

小伙伴们四散开来，用细铁丝编的

罩子罩住它，装进一节一节的竹筒里

蛐蛐逮到家里，找来一个纸盒子

用纸板隔成数个单独的空间

一只蛐蛐一格，相互并不照面

盒盖钻上几个小洞，当作天窗

每天喂些丝瓜花、黄瓜丁、黍穗

几天后，小伙伴儿们约到一起

用瓦盆当作战场，两只蛐蛐放在一起

用蛐蛐草一逗，两只蛐蛐被激怒了

龇牙鼓翅，死力相拼，几个回合下来

才见输赢。胜的耀武扬威，振翅高鸣

败的蜷缩一隅，成了蔫茄子

以后虽在碰口，也是望风而逃

也有不甘心的，把败了的蛐蛐

用左右手来回地掼着

蛐蛐在掌中上下翻滚，不断摔打

三四分钟后，再放回去重斗

结果又败了，但却拼死抵抗

就再捉起来，用手指蘸上舌液

去擦热蛐蛐的牙，用指轻捏它的触须

了了着，嘴里吹出轻轻的风

把它的翅翼吹得如罗裙死的飘逸

然后重入掌中，抛掷几回

使它再昏醉中忘我战斗

结果它胜利了，伤了一条腿

我叫它斯巴达克斯

蛐蛐怕光，当太阳当空时

它们都栖息在穴洞里

到了日落西山时或夜晚

它们便振翅高鸣，出来觅食

蛐蛐的食物是昆虫和草木的根

是一种不好也不坏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