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面条
已有 1147 次阅读 2013-01-25 23:56陕西面条
陕西人爱吃面条,一碗面条下肚,天塌下来也不会慌神,还扬起头,大声喝一句:“再来一碗!”一碗面就是陕西人的天。陕西人会无奈而自豪地说:“没办法,长了个面肚子!”
说陕西是“面条王国”并不为过。你看,西安箸头面、歧山臊子面、大荔炉齿面、永寿礼面、合阳叶面、三原疙瘩面、韩城大刀面、汉中梆梆面、蓝田宽面、安康窝窝面,还有猴头面、浆水面、翡翠面、棍棍面、角角面、飚飚面、涎水面、蘸水面、卤面、烩面、扯面……该有多少种?恐怕连“老陕”自己也难说清楚。
歧山臊子面是礼仪面,每遇婚丧年节,人们总以此面飨客。“举箸食汤面,祝辞添麒麟(刘禹锡诗)。”这面和得极其到家,再擀薄、切细,吃着刚柔并济。臊子更是漂亮,有猪肉之红,蒜苗之青,金针之黄,木耳之黑,豆腐之白,五色飘转,用老陈醋一烹,“轰”的一声,一团青烟窜起,酸辣得喷嚏连天。其特色可用九字概括:汤是煎、稀、汪,面是薄、劲、光,味是酸、辣、香。
陕西有“油泼辣子飚飚面”,秦谚有“打到的婆姨揉到的面”,意思是女人要动辄捶打,才能俯首贴耳(这当然不对);面要反复揉搓,才能筋道滑溜。这飚飚面不仅要下死力揉,成条抻拉,还要不断往案上摔打,发出“飚飚”声响,因此得名。飚飚面又宽又厚又长,弹性韧性十足,浇上油泼辣子醋汁,咬一口,筋道道,喷鼻香。
三原疙瘩面细如游丝,筷子夹起一绺,缠绕在筷子头上,挽成一个蓬松的、小小的丝线疙瘩,放入专用臊子蘸食,一次一小疙瘩,一疙瘩一口,透神气爽。
七十年代中期,我曾在长安一个叫韦曲的寨子插队落户,房东五婶是一个极为能干又厚道的户县人,新麦上场总会为我们这些城里娃做上顿可口的面条吃。和面、擀面、切面、煮面、捞面环环相扣,很有讲究。白面盛到瓷盆里,和面的水须是温水,化进一点碱面子,手动作着,用上捏、捣、挤、扭、压、搓、揉种种功夫,直到成为一个面团,光亮紧凑地卧在瓷盆里。盆光,不粘一丝面粉和一块水渍;面光,晶亮如一活物;手光,连指甲里也不粘一丁点儿面粉。和好的面团要用布苫着饧一饧,才能擀成面条。这间隙,五婶会在烧上一锅开水,放进盐、醋、辣子,也丢进些**丁丁、黄花菜截截、韭菜渣渣,做好浇面的酸汤备着。这时候,香味飘散在窑院里,把我们这些城里娃的馋虫虫都勾出来了。
看五婶擀面是种享受。只见五婶把面团握在手里,用手掌握开,拿粗短的擀面杖一下下擀开,面团变成了草帽大的面张,又换一根长点细点的擀面杖,从一头卷上去,轻轻拍打着,用力挤压着,把面张抻开、抻圆。再换一根更细长的擀面杖,卷起来来回滚动,再铺展开,如此几次反复,脊背起伏着。不觉间,一张雪白的、微微透明的面擀出来了。五婶额上已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顾不上歇息,把面张用擀面杖叠布一般叠起来,叠成巴掌大的面匹,用刀从中间切一刀,把一条面匹变成两条。再用一只手拢住面匹的一头,只让面匹露出半指宽,另一只手对准一刀切下去,后面刀刀快捷,刀走着,拢面的手往后退着,韭菜叶宽的面条一圈圈软下去……切完面匹,用手拢住面环,快速抖甩几下,面就下锅了。
那些年,吃了五婶的面条,苍白的脸上就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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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看您的文章时,食欲大增,以后改为吃晚饭时,就着您的文章,平时不看,控制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