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鱼鳞瓦

老宅在北大街62号

有几个老人坐在屋下听风

风是从北坡林间吹过来的

经过树林，掠过河面

吹到鱼鳞瓦上

又顺势而下

掀起了老人们的衣襟

有乌鸦在瓦上仰脖

呱呱地叫

有雨飘来，打在瓦上

滴滴答答

又从瓦上滴落下来

流进水缸里

乡下鱼鳞瓦随处可见

一片片的青瓦排着队

手拉手，叠加着从屋脊

一直排到屋檐

单独的一片瓦并不起眼

但摆到了一起

却是另一副样子

这鱼鳞瓦托在手上

两边微微翘起，仰放为谷

反覆则成弧形的峰

这样的屋顶，呼应着远山

呼应着流淌的河水

呼应着婆娑的树影

也承载了游子的乡愁

瓦是镇上的砖瓦厂烧制的

在北大荒，18队也有一个

小砖瓦窑，知青取土、割泥

脱坯，再摞进窑中码好

用麦秸烧上三天三夜

就烧成了砖和瓦

砖和瓦都是红色的

知青宿舍也是红砖红瓦

老宅很古老了，黑黢黢的

栉风沐雨，显得古朴典雅

老宅中走出一位老人

他告诉我

冬天下雪的日子

雪落在瓦上

变成了一片银白

白墙白瓦

你就走进了一个童话里

离开乡下

再一次回望老宅

层层叠叠的鱼鳞瓦

覆盖的屋顶

落日的余晖撒在上面

美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