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野鸡
刚进入11月,就连着下了几场雪。厚厚的雪将原野捂盖得严严实实,到处是耀眼的白色,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这时,野鸡开始出来觅食了,它们能吃的东西都被雪埋住了,就向村舍、场院、马号附近来找食物。
那天,几只野鸡居然跑到场院来了,它们大摇大摆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和你隔着五六十米的距离,伸着脖子瞪着眼睛与你对峙。雄野鸡和雌野鸡差别很大,雌野鸡不太好看,和家鸡差不多。雄野鸡则显得高大、威猛,红红的冠子,两只眼睛的边缘有个红红的圈,脖子上的绿色羽毛,闪着光亮。胸脯挺得老高,长有一圈白色的羽毛,像佩带的玉环。尾巴足有半米长,土黄色的翎子上均匀地布满着灰、白、黑相间的花纹,配在一起简直漂亮极了。雄野鸡有时会发出咕咕的叫声,雌鸡则不大叫。野鸡不太善飞,跑起来却很快,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紧跑几步展开翅膀飞去,但飞不多远还会落下来。
马上开始水利汇战了,队里放了一天假,老队长带上我去河套打野鸡。
河套里灌木丛生,间杂着松树和桦树,空气中弥漫着松香的气味。大黄在一旁撒着欢儿,在灌木丛里窜进窜出。老队长和我拉开几步距离,他告诉我:野鸡比较难打,多数时间是躲在草丛和灌木间,很难发现,一旦发现,会惊飞出来。所以打野鸡多是打飞,需要一定的技术,要用猎枪和霰弹,要有提前量。说话间,就有一只雄野鸡扑愣愣地从身边七八米远的地方飞出来。初猎者的反应先是一惊,紧接着举枪就打,结果只有两个:一是没打中,二是创伤面太大。老队长则是不慌不忙,顺直枪,让出五六十米的距离,从容击发,野鸡扑地落地。阿黄把野鸡衔回来,老队长指点着说:此鸡学名“树鸡”,属松鸡科,头上有几根主翎,如凤冠在头。为了适应环境,躲避天敌的捕食,它的羽毛会随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春夏之时,呈红褐色,上有红、白、蓝、黑色小斑点遍布全身;秋季,其色泽最为漂亮,羽毛五彩缤纷;冬季羽毛又全变成了褐色,正好与松树、桦树的颜色差不多,很难被发现。树鸡有时栖身在树上,一枪打去,明明是掉了下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会钻进雪窝里,只把屁股留在了外面,应了那句“顾头不顾腚”的老话。
有趣的是,有一种乌鸡,雄鸡通体黑色,只有鸡冠是红色的,个头也要小些,好在树上歇息,非常机警。冬天树叶全落光了,乌鸡落在树上很显眼,“砰”的一枪打去,顶上的一只乌鸡应声落地,其它的乌鸡并不飞走,而是伸长脖子痴痴地向下看那只掉在雪地上的同伴儿,那样子好像在说:“咦,它怎么会掉下去了?”这让我想起春晚上的一道智力题:树上有十只鸟,一枪打下一只,问树上还有几只鸟?答案是一只鸟也没有了,其余的鸟都飞了。但乌鸡不是这样,你可以从容地一枪枪打去,直到最后一只乌鸡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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