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站点

用户名

密码

如果您注册或者登录本网,则表示您同意本协议内容。

【转发】 也谈“盖梅兹”(潘大侠)

已有 1276 次阅读    2013-01-07 15:52   标签大侠  男人  男子汉 

  也谈“盖梅兹”(潘大侠)
 
    “一个男人,要走多长的路,才能成为男子汉?”
    这是当前在全国开展的如火如荼的“好男儿”选秀节目的广告语。
    作为一个男人,潘曾经走过多少路?走过哪些路?上次,在“打个问号”的帖子里,笔者曾简要地回顾了约20年前潘对乒乓球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最近,笔者在网上看了几篇有关潘的稿件,大都是描写潘成名后的事迹。那么,潘的人生这条乒乓路,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呢?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让我们随着这篇文章回到十年前吧。需要说明的是,笔者仅是潘众多朋友中之一,下面的内容,有的是潘自述,有的是旁人转叙,有的是笔者亲历;为方便叙说,全部改为第三人称。
    潘在  安徽省商业厅大院的打球史随着机关的搬迁停止了,以后,在市体委、在文化宫、在省人防办、在师范附小、在省外贸厅,在合肥市一切能打球的地方,常能看到他的身影,球技更是逐年增长。只是当时各种比赛必须单位组队,所以人们在赛场上看到的他是以裁判员的身份。这种情况在十年前即1996年的5月得到改变,合肥市的一帮球友,自发组办一场全市性的比赛,潘和几位球友结伴组队参赛。笔者至今不能确定这是否是潘的第一次参赛,但不管怎样,这次比赛是他球技得到全市承认的第一次,是他球技发展的起点。那次比赛的全称是“神行太保杯合肥地区乒乓大赛”,当时合肥的高手大部参加了,其中有不少省队退役选手,省乒乓球队的教练也来观看。
    比赛三天时间,分团体和单打两个项目。潘在比赛中大放异彩,那些他过去的“老师们”,在他牛皮糖式的防守前束手无策,纷纷败北。整个团体赛他只输一场,还是打满三局,20平后才见分晓的。两天团体赛结束后,几路豪杰向组委会抗议,坚决反对潘参加单打赛。理由嘛,“我们不和残疾人比赛!”
    当组委会向潘提出时,潘不解地眨着眼睛,回身无助地看看围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企图得到舆论的支持。但,在强势面前,舆论选择了沉默。于是,潘只能无奈地弃权。单打赛的那天,潘还是老早就到赛场,为这个加油,为那个鼓掌,全然忘了就在昨天,就是那些人剥夺了他的参赛权力。
    那次赛后,潘又很少参赛了,出现在各种比赛赛场的他,仍然是裁判员,无论是少年赛,还是成年人比赛。直到1997年11月,在合肥市“商业大厦杯乒乓球赛”中,他担任了副裁判长,这是他任裁判工作的最高职务,他完全可以向这个方向一直发展下去,但,参加乒乓球比赛的念头一直在缠绕着他。他,向往比赛,渴望比赛!实际上,他那时已被调去集训参加全国残疾人比赛,并取得好成绩。但他并不满足,他迫切希望在健全人的比赛中展示自己。这个机会,这个他乒坛生涯的转折点,终于来了。
    1998年10月,距今八年前。安徽宿州市举办五省(湖北省武汉市、山东省枣庄市、河南省商丘市、江苏省徐州市和安徽合肥市、宿州市)六市乒乓球赛,并邀请合肥市派队参赛。笔者至今不知当时为何派潘参加,是为了两年前的事而良心发现?是因他球技高超需他得分?还是国庆期间派不出别人?显然潘没有想这么多,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比赛很隆重,当地的党政领导班子在开幕式上全体出席,给组委会挣足了面子。而更让组委会脸上有光的是参赛选手个个不是凡角,武汉队来了两个专业队现役队员,安徽萧县队是省体校的在校生,徐州队是两名江苏省队退役不久的自称蔡振华的小师弟,山东队河南队也都是当地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比赛场地设在宿州市汽车站候车大厅内,又高又大的空间放了五张标准球台。领导们饶有兴趣地观看了第一场武汉对合肥的对决,一场专业对业余的,不用看就知道结果的比赛。第一盘拿到客队出场的是武汉队的二号,右手横拍的年约14、5岁小男孩,短衣短裤,非常精神。合肥队上场的是30来岁,躬着腰,上穿一件洗的发黄老头汗衫,下着一条长过膝盖的黑“短裤”,手持一块不晓得那一年的烂拍子,说老不老,说小不小的人。两分钟练球差点把人肚子笑破,合肥队这位跟人家根本练不起来,宿州市领导打了个哈欠,他已认定这场球毫无意思,想着找一个什么借口离开这里。但他很快就精神抖擞起来,他看见在武汉队凌厉的攻势下,合肥队这位老哥左窜右跳,一次次把球高高地挑了过去,而且球越挑越高,面对高球,小孩反而接连扣杀失误。领导看的津津有味,只是不懂这叫啥打法?不仅领导不懂,武汉队的小孩也不懂,明明看着高高的球,一板子杀下去,球回来了;再一板扣杀,又回来了!杀红了眼的小孩一板接一板地把球打进网内或打出界外,0:2败下阵来。小孩手也不握,调头就走,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合肥那位倒迈着小碎步跑过来了,“哎,拉拉手,拉拉手嘛。”小孩勉强伸手碰碰,一转身举起拍子,真想朝这位瘦叔叔头上砸去。拍子重重落在球包上,小孩掏出秩序册。几乎同时,领导的秘书也翻开秩序册,手指向合肥队名单,“就是这个名字,潘孝墩。”小孩眼睛死死盯着潘,心里暗下决心,记住他!不管多少年后,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有一万个人,也要一眼认出他!
    接下来第二盘、第三盘两队各得一分,全部业余界的合肥队居然2:1领先!第四盘双方主力相遇,武汉队一号比二号年龄要大个2、3岁,球技和心态更有天壤之别,他与潘周旋三局,2:1险胜,三局全部打到19平,最后一球还是擦边。
    当天下午和第二天上午对安徽萧县、山东枣庄、河南商丘,潘每场都拿2分。场内场外,人们都在传说这么一个专放高球的“奇人”,很多人拥向汽车站,就为一睹潘的风采。而且,不知是宿州那位乒坛高人,用“东方不败”做为潘的外号。“东方不败”,那个金庸笔下“宁可天下人负我,我决不负天下人”的痴心汉子,用此名号来称呼潘,至少笔者认为还是有点相象的。
   对江苏队是最后一场,下午3:30,一号台。江苏队教练,一位年近60的老同志,就在这个时段匆匆由南京赶来,准时踏进赛场。就在上午,江苏3:0收拾了武汉队,冠军已是囊中之物。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不能让合肥队这位老哥,再从江苏队头上拿分。教练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抽着烟,心里实在搞不懂就这家伙还能赢了专业队?两板不把他砸得满地找牙!比赛开始,倒排的江苏一号上来就对潘,目的很明确,也把合肥队打个三比洞!江苏一号年约27、8岁,长手长脚,右手横板,一开赛就怒目冷对,满台暴冲、暴拉、暴打,直把潘打到离台五、六米开外,远远的只有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可惜得势不得分,21:12,江苏小伙轻松愉快地输掉第一局。交换方位,老教练寥寥数句,第二局江苏小伙球风一变,你不是会放高球嘛,我也放。两人都放起高球,可怜潘基本功不扎实,面对高球,想打不敢打,不会打。放来放去,球越放越低,越放越近,江苏小伙觑个正着,“乓”的一板,潘猝不及防,转身去拣球,“乓”的又一板,又去拣球。6:10,合肥队教练狂呼潘过来擦汗(那时没有暂停)。
   “他不打你,你要打他!”
   “我打不好……”
   “打不好也要打,不要求你打死他;要激怒他,引他来打你,只要他开始打你,你就赢了!”
   上场再战,潘一改防守姿态,大打攻势乒乓。只是他正手从脚面上笨手笨脚拉起的弧圈好像真主党游击队的火箭,既没准头,又无甚杀伤力,典型的“草珊瑚”。人家笑嘻嘻地顶回来,越顶越高,全在他的正手位。潘也是恼了,几步窜到右边,侧身跳起,口中发声喊:打死你!一个反手将球弹击过去。这球有几分力量,打在桌上飞起,直扑对方面门;那人躲闪不及,球正中眉心,四周一片哄笑。那人火了,倒不是这个球,而是潘老哥打完这球后顺势来个180度转身,把湿淋淋的脊梁对着对方不算,还特地摆定姿势,嘻皮笑脸地等待大家起哄。那人那张脸,由白变红,由红变青,由青变黑……咱好歹也是号称第二国家队的江苏省队训练出来的,岂能容你一个业余界在此撒野!一下就把教练嘱咐抛之脑后,发狂般猛攻。嘴里还不停地叫着:他妈妈的,我打不死你,打不死你!到底大城市来的,连骂人,都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最经典的一幕是11平后那个球,那人连续几板暴冲,突然摆短,乘潘回球且近且高,跳起暴打大斜线,球从一号台越过二号台横飞到旁边的三号台。三号台的选手果然机灵,见球飞来,急急一蹲,潘早已赶到,就在他头上顺势一捞,球又飞回去了。江苏队那位一板砸过之后,心想此球断无救回之理,也固定住造型,等候众人欢呼。却不想旁人齐呼:来了来了!抬头看时,但见那球思悠悠,恨悠悠,晃晃悠悠又回头,正朝自己台前落下。那人不愧为专业队训练多年的高手,看球过来,不慌不忙,提一口气,急退几步,正待跳起再扣——只听“扑哧”一声,那人差点没当场气昏过去,却是一个擦边!小伙子就此崩溃,余下的球,胡乱应付几下,15:21丢掉,0:2俯首称臣。第二、第三盘又是江苏队得分,第四盘江苏的二号,一位右手直拍选手,面对“东方不败”,已无取胜信念,第一局还像摸像样地打了几个好球,第二局一溃千里,糊里糊涂0:2交了白卷。第五盘就不讲也罢,专业对业余,当然江苏队胜利。比赛结束,江苏队教练大笑着朝潘走来:“好小子,不错不错;当年法国的塞克雷坦,南斯拉夫的舒尔贝克,咱们国家队的王会元,都是这种打法;他们是横板两面放,你直板也能两面放,不简单啊!可惜专业乒坛这样打法绝迹了,看你们发扬光大了,送你六个字:更高,更转,更飘。”想一想,他又补充一句:“还要会进攻!”
   晚宴在宾馆餐厅举行的,五桌。潘理所当然的坐在主桌位置,准备接受新一轮赞美轰炸。但他马上发现话题变了,人们目光聚集在餐桌前的一位女孩身上。那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幼教老师,22、3岁,长得清秀可人。她根本不懂乒乓球,更不知坐在一旁的潘是何方神圣。只顾在桌上不停地抱怨才闭幕的全市幼儿会演黑幕重重,她排演的“小鸭子舞”居然只得三等奖。刚输给他的两位江苏队球员,换一身短袖衬衫,扎领带,人摸狗样地坐女孩旁边,用柔柔的普通话交谈音乐、舞蹈、服装、色彩,谈《天鹅湖》、谈《胡桃夹子》、谈《睡美人》……
   潘此时才觉出,原来乒乓球并不是人的唯一,原来人还可以拥有更多。而这,就是人的知识,人的文化,人的气质和风度。现在,讲到球,潘再没有十年前的拘谨,言谈举止,充满自信;可讲到做人的自信,他还有吗?
   那晚,潘在宾馆的房间里,久久地坐着。夜深了,同屋球友几次醒来,隐约看见漆黑的房间里,潘还坐在床头,关掉声音的电视机五彩缤纷着,映着潘的两只小眼睛,亮亮地对着房顶,是思考,是憧憬?窗外,几只不知名的秋虫有一声没一声鸣叫着,陪伴潘度过在宿州的最后一夜。
   “世上原本是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就形成了路。”
   生活中,每个人都有他自己走的路,或直,或弯,或阳光大道,或山间小径。记忆里印像最深刻的是邓小平同志回答女儿长征是如何过来的一句经典:跟着走!从第一次与乒乓球接触到现在,潘跟着乒乓球这个精灵在乒坛路上已走了近20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辈,成长为在乒乓界享有一定知名度的“潘大侠”、“盖梅兹”。正如早先他不愿接受人们居高临下怜悯甚至歧视的目光一样,笔者觉得,现在大家也不必用各种光环笼罩起来去仰视他。他还是他,尽管现在读了不少书,肚子里添了许多墨水,天文地理,麻衣神相,哲学政治,谈起来一套一套的,还搞了个笔迹算性格,把不少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他仍然是他,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受过伤的男人,一个经历过曲折磨难甚至屈辱的男人,一个视乒乓球为人生第一要义的男人。
   “一个男人,要走多长的路,才能成为男子汉。”
   这,可以是一句问话;
   这,不也可以是一句答案吗?

后记:1、本文未经潘本人审阅,文中所记录的时间、地点、事件若有遗漏,敬请知情者跟帖予以补充更正。谢谢。
     2、在 去年初第二届“STIGA杯”乒乓赛武汉站,潘负于一湖北队退役选手,未进四强。此人是否当年在宿州输给潘的那个小孩,目前尚未有是或否的答复。
3 曾和潘联系,得知他今年还来南京参加STIGA杯中年组的比赛. 
分享 收藏| 举报

发表评论 评论 (4 个评论)

  • 老虎打武松 2013-01-08 07:36
    果然是大侠
  • 满天星 2013-01-08 11:13
    大尉可以就这篇文章改编成人物短篇小说了!
  • 大尉 2013-01-09 15:03
    老虎打武松: 果然是大侠
    真是大侠,不过看了周俊和他的比赛,周俊还是2:0赢了。
  • 大尉 2013-01-09 15:03
    高波: 大尉可以就这篇文章改编成人物短篇小说了!
    确实是精彩,作者写的很好
涂鸦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