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味道

前些时候

写过一篇《故乡的野菜》

写的马头兰、小小蒜和萱草

其实故乡还有许多菜蔬

比如莼菜

乡居的日子天天都吃莼菜

它本来没什么味道

而味道全在于汤里

嫩绿颜色，有些清苦的味道

在乡下的小河旁、石埠头

总会泊着卸去篷的小船

船舱里装满了莼菜

是刚刚从湖里捞来，绿绿的

转眼离开乡下许多年了

再没有吃到过故乡莼菜

前些天有亲戚从杭州来

捎来两瓶莼菜

妻子煮了一锅汤

放些毛豆、笋干

我又吃到久违的莼菜了

仿佛又回到了故乡

女儿却不怎么喜欢吃

她一直生活在大都市

乡愁对于她完全是陌生的

乡下爱吃酱菜，花样很多

我则爱吃酱萝卜

萝卜是白萝卜，细长质美

换作别的萝卜水分不够

酱出来就不够脆

也不耐咀嚼

可见一道美味

固有赖于厨艺

实则材料也很重要

还有酱黄瓜炒山鸡丁

过年前后野味上市

山鸡最受欢迎

那彩色的长尾巴就很好看

山鸡胸脯肉切丁

加入酱黄瓜大火爆炒

临起锅时加入葱段、姜块

淋上麻油

炒出来的山鸡肉白嫩

配上酱黄瓜又咸又甜的味道

是年夜饭中的美味

乡下的美味中

还有“臭卤面筋”

奶奶从尼姑庵讨来一些老卤

面筋是普通的面筋

搓成鱼丸大小

浸在瓦罐的卤水中，

上七八天后就可以吃了

此时的面筋是灰白色

用油炸过，焦黄的很好吃

许多年后我到了北京

奶奶还会托人千里迢迢

托人捎来乡下的老卤

母亲还会亲手烧给我们

“臭卤面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