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趣儿（十）

蚂 蚁

小时候就知道了拉封丹，知道他是法国著名诗人，也写过不少寓言，他的寓言大多取材于古希腊、罗马和印度的民间故事，我读过其中的《乌鸦和狐狸》、《知了和蚂蚁》、《兔子和乌龟》。我的小外孙女今年快5岁了，我把《知了和蚂蚁》讲给她听，她坐在小板凳上听得很认真，并告诉我听了后的感想：蚂蚁不停地劳动，才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知了只顾在树上歌唱，最终被冻死了。

那天发现先先蹲在院子一隅，表情认真而又凝重。我问她在干什么。她抬起头来看看我说：“在听蚂蚁说话。”我问：“蚂蚁在说什么？”她说：“天要下雨了，蚂蚁妈妈让它们快把东西搬回家。”其实天地是那样地大，那样地安静，落雪的声音，微风卷过枝叶的声音，简单而又动听。还有林中的鸟鸣和各种昆虫飞过的声音，这一切都曾在我小时出现过，那时候，我不也是像先先一样用心在倾听大自然的声音吗？随着我们一年年长大的同时，我们的感知却在一天天地衰退。我们很难再看到蓝蓝的天空，棉朵似的云彩和满天的繁星。我们很悲哀地发现，我们每天听到的声音，不是来自大自然，而是来自那种用物理名词“分贝”来描述的声音。                   

后来观察蚂蚁还发现，假如一只蚂蚁发现了食物，会通过头上的2根触角，与其他蚂蚁的触角碰几下，就这样你碰我，我碰你，相互转告，不一会儿就集结起一队蚂蚁，浩浩荡荡地去搬运食物。我发现蚂蚁还会认路，路旁的景致，太阳的位置、天上的云朵，路边的花草、树木，都会作为参照物，很容易找到自己的家。我做过这样一次实验，找到一个蚁巢，把一只蚂蚁带到离蚁巢很远的地方，相信它肯定没有到过这里，看它会不会迷路，找到自己的家。这只蚂蚁先是在原地转了几圈，像是在辨别方向，然后沿着一个方向走下去，走走停停，有时还会在原地打转。当它碰到了几只蚂蚁时，先是碰碰触角，然后各走各的路。后来又碰到几只蚂蚁，就沿着一个方向走下去，找到了自己的家。原来每窝蚂蚁的身上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它们走过的路都会留下自己的气味，只要循着这种气味走就可以了。

不同窝的蚂蚁会有自己特殊的“窝味”，这种窝味又与窝内的建筑材料、储存食物和本身的分泌物不同而不同，一旦发现不是自己家族的成员，就会发生争斗，还会发生大战。但是，一场大雨后，身上的气味会被雨水冲掉，不同窝的蚂蚁也会相安无事。我做过一个实验，把几只蚂蚁身上喷上香水，它们回窝时会被驱逐出来，甚至还会咬死。

非洲有一种大腭蚁，大如拇指生活在北非的原始森林中，每个数十年有一次大迁徙，所经过的地方疯狂地吞噬一切可食之物，留下的是一片白骨。二战期间，在非洲战场隆美尔节节败退，为挽救败局，隆美尔派出了一支数百人的精锐部队，穿越原始森林，直插英军背后。夜晚，德军都熟睡了，一个庞大的腭蚁军团正向他们逼近。蚂蚁也有语言交流，其内分工明确，工蚁担当先锋，兵蚁是主力兵团，蚁后居中调度，两翼是最强劲的食肉成蚁。数名士兵就这样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没发一枪一弹。第二天，在大约三四平方公里的地面上，一幅幅骷髅，不仅皮肉全无，凡带有蛋白质的物品，均被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