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卡角

小时地理课上知道了好望角，那时以为它是在非洲大陆的最南端，苏伊士运河通河前，来往亚欧之间的船舶都要绕经好望角。后来才知道，与佛尔斯湾相望的厄加勒斯角才是非洲的最南端；又知道了世界有三大海角，还有智利的合恩角和葡萄牙的罗卡角。如今，十月末的一个深秋我来到了罗卡角。

 罗卡角是全球最值得去50个地方之一，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一个石碑、一座灯塔和一个不起眼的“发现者纪念碑”，罗卡角地处140米高的悬崖峭壁上，面临大西洋，它的出名是因为它地处葡萄牙的最西端，也是欧亚大陆的最西端。过去人们认为这里是世界的尽头，后来有了航海，才认知了世界。那时地球分属两个国家，葡萄牙和西班牙，一半是你的，一半是我的，只要有木船、船桅就可以征服世界。石碑造型简约、朴素，不那么精致，甚至还有些粗糙，顶端竖着象征天主荣耀的十字架，是辛特拉政府1979年建立的。碑文写着：北纬38度47分，西经9度30分，说明此处地理位置，还有那句“陆止于此，海始于斯。”这是葡萄牙诗人卡蒙斯在《葡萄牙人之歌》诗中的一句话，被刻在碑上，表示对航海人和大海的尊敬。全诗长9000多行，分为10章，描写达伽马远航印度的过程。卡蒙斯一生坎坷，在狱中度过了多年，被称作是“葡萄牙的屈原”，据说他为此还失去了一只眼睛，他的夫人还是中国人。来自国内的另一家旅行社，三四十人围成一圈，唱歌跳舞，中间的一对恋人，来度蜜月，还把婚纱带来了，人们欢呼、祝福，还向我们分发了巧克力。有老外还采来了野花，插在女孩的头上，都说法国人会制造浪漫，其实中国人也不差。

灯塔耸立在崖顶上，红色的塔身，白色的塔基，告诉夜航的船员欧洲到了。灯塔旁有一排房子，红瓦白墙，蓝色的窗棂，是一个小邮局。花上5欧元可以买到一张证书，上面有罗卡角的地理位置图和葡萄牙国徽，还打有你于某日驾临欧洲最西端的文字，不少人排队购买，还可以买一个刻有罗卡角石碑的蓝花瓷片。发现者碑小巧许多，却像是帕德劳石柱的翻版，在过去的航海中，每当发现新的岛屿，就会在上面竖起一根帕德劳石柱，刻上国王和发现者的名字，以及发现的日期，作为对这里拥有权力的标志。10月末的天气，青草开始泛黄，太阳刺眼却不灼热。这里土壤风化严重，没有树木，只有低矮的植物易于生存，草也是矮矮的，叶片肉肉的，开有黄色、紫色的小花。罗卡角濒临大西洋，北大西洋暖流给这里带来丰富的降水，冬天不太寒冷，其纬度相当于西伯利亚，那里或许已经零下二三十度，这里只需件薄棉衣就可过冬。当然雪下得也不一定大，那里下大雪，这里只是小雪飘飘。

悬崖边有一圈木围栏，有一个年轻人翻越围栏站在崖边上，大家为他揪心，不知他是怎样想的。凭栏远眺，海是宝石蓝色，宁静、深远。阳光下，还呈现出三种不同的颜色，近端较浅，中间次之，远端暗些，有海鸥在追逐飞翔，有人吟诵“海草满天，海鸥在肩……”听着这首诗，内心也随之灿烂起来。我们几个人一同张臂大喊：“罗卡角，我们来啦！”有迁徙来的候鸟，扑棱其翅膀飞起，是我们惊扰了它们。

    我坐在石头上发呆，涌动出一种海角天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