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
十八队种了不少向日葵,多半种在五号地东头的那块坡地上。印象里,每每走近这漫坡遍野的向日葵,但见遮天蔽日,气势恢宏,总会滋生莫名地激动。
记忆里,老职工的菜园边也种向日葵,不是很多,十几棵,颀长的秸秆,黄中带绿,嫩生生,高耸着,孤独地站立着,落寞而凄冷,像菜园的卫士。心型硕大的叶片,如芭蕉般,比秸秆的颜色来得绿,来得富有生机,让寂寞减淡了许多。只有花开了,才热闹起来,圆圆的花盘,边上密密匝匝地围了一圈,黄黄的,是那种干脆的黄,透彻的黄,黄得毫无杂色,黄得惊心动魄,那是众多颜色中纯度最高的。
秋天,收工后从五号地边上经过,那十几万棵葵花齐并盛开的景观,是我从未见到过的。经常从葵花地边走过,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葵花在花蕾期时,花蕾是随着阳光照射的方向转动,但这种转动在开花后就迟钝了,成熟期的葵花始终朝着东方而不再转动,这又形成了另一种景致:挤挤挨挨的籽粒,似乎怕秋风的寒冷,尽量往一起挤,以求取暖,又似乎很守规矩,只占自己的位置,不越雷池一步,此时的向日葵,又平添了几分感动。
成熟的向日葵,饱满而沉重,自然垂地而无法向阳了,这是自然规律,有成果时,并不光彩,也不鲜艳。但它们用坚毅不屈的身体,站在坚实的土地上,像一个民族,也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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