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树

老家有一片果园，园子里种了柚子树，四五十棵柚子树挤在一起，四周用栅栏围着，再捣蛋的孩子也会望而却步。但柚子花的香是围不住的，花开的时候，走在路上都能闻到，尤其是在雨天里，经过雨水的过滤，花更香了。

我家也种了两棵柚子树，母亲小心翼翼地伺候，从不允许我们几个小孩子碰。柚子熟了的时候，她总要摘下几只又大又甜的柚子，分送给隔壁邻居。父亲则会把几个大而周正、模样好看的柚子做上记号，还会煞有介事地叮嘱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碰那几只柚子，吃更甭想，否则……这些有记号的柚子会在树上一直挂到八月中秋。

故乡的中秋有许多规矩，拜祭月亮的供品种少不了的正是柚子。“柚”、“佑”同音，大概有保护家人的意思。所以，即便是很调皮的二弟，对于这几个“记号柚子”，也不敢存有妄想。中秋那天，母亲“请”下这些柚子，恭敬地用它们拜祭祖先和天上的月亮后，用刀子小心切开，剥去黄澄澄的皮，分给我们品尝。剥去的皮母亲也舍不得丢掉，晒干后还可以泡水喝。

许多年来，我每到中秋，都会想到老家后院里的那两棵柚子树，仿佛又嗅到了空气中的阵阵柚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