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日
定日县距日喀则不过300公里,但汽车至少要行驶八九个小时。当然,这还不包括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
我正要离开日喀则回拉萨的那个晚上,在街上意外地遇见了一位北京游客,他当晚要去定日,为了看一眼珠穆朗玛峰。我被他的真诚感动了,当即退掉房间,给了司机10元钱和一包中南海烟,和他搭上了一辆返回定日的大卡车。珠峰在定日县中尼边境处,从绒布寺向南眺望,可以看见一座巨大的银色金字塔巍峨屹立在群峰之间,挺拔突兀,瑰丽壮观,这就是珠穆朗玛峰。
车厢内早已挤满了藏民和他们携带的大包小包,我俩额外地插入,几乎处于无处立足的境地。黑暗中,一个藏族小伙儿朝里面挪了挪,总算给我俩腾出了一席之地,我感激地朝他笑笑。有人将一只手电筒吊在车篷上,车厢内响起一片藏语的欢呼声。我借助那微弱的亮光数了数,一共有男女藏民14人。
驶出日喀则不远,车就开始颠簸,路上尘土飞扬,有人放下车篷的帆布,车厢内浓烈的烟雾却挥之不去。这些藏族人会说汉语或者能听懂汉语,分别来自定日、日喀则和两地之间的县乡。他们有的是在日喀则办完事返回定日,有的是去那里做生意或上班。
车开得相当慢,但颠簸却异常剧烈。我没有搭过这种车了,内心叫苦不迭。藏族人却乐呵呵地一瓶接一瓶地喝啤酒,一支接一支地吸纸烟,无须有什么下酒菜。随着车身的摇晃,他们唱着歌,笑声飘出了车厢,回荡在寂静而黑暗的荒野中。从车篷的缝隙中我看见了月亮,月亮跟着车走,低低的,离地三四丈的高度,像伸手就能够得着。我从未见到过这么平易近人的月亮,也从未见过月亮会有这等成色,那是种刚刚出壳的鹅黄,黄得嫩嫩的,看上去有些心疼,容易让人想起远在内地的母亲。
半夜,气温急剧下降,我冷得抱紧双肩,双腿冻得发抖。一个藏族小伙从身后拽出一块脏兮兮的麻袋丢给我:“盖上腿,不脏!”我感动万分,其实脏不脏并不重要,防寒是当务之急。后半夜时更冷了,车走走停停,司机太疲乏了,索性停下车仰靠在座位上小憩片刻。车厢内大部分藏民已昏昏入睡,只有我俩睁着眼睛,剧烈的颠簸所掀起的尘土呛得我们一个劲儿地咳嗽,喝水也无济于事,惟有盼望着早早抵达目的地。
10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定日县的协格尔镇(此行目的地,距县城还有7公里)。遗憾的是,由于季节和气候的原因,我们最终没有看清珠穆朗玛峰,远远的浑浑浊浊一片,但还是觉得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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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啥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