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

    居所附近开了个早市，据说是朝阳区最大的。去早市的次数多了，就认识了市场拐角处那对炒瓜子的山东夫妇，他们卖的瓜子是在老家自己种的，颗粒饱满，从没有虫蛀过的。夫妇俩个头差不多，一样的黑脸庞，一样的憨厚和壮实，甚至连说话的样子也有些像了，都说夫妻呆久了，会像兄妹。他们还带着一个孩子，有二三岁的样子，满地爬滚。大锅架在炭火上，锅里一锅的葵花子，男人甩开膀子炒，女人在一边用筛子筛。后来，我看到他们添了一台炒瓜子的机器，再炒瓜子就省力多了。由于是现炒现卖，价格又低，他们的生意相当不错，男的秤，女的装袋收钱，装完袋了，再送上一大勺，还有憨憨的一笑，“走好啊，下次再来。”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过年前后，他们的生意最忙。问他们不回家过年吗？女的平静地回答，等淡季再回吧，复又笑着补充，一家人都在，在哪儿过年都一样的。今年的龙潭庙会，他们提前租了一个摊位，打算雇个帮手，又新添了五香瓜子和甜瓜子。

    夏天的时候没见到他们，想是回山东老家了。他们炒瓜子的机器还在，走过那儿时，还会不经意地想起他们，想他们在山东老家干什么呢？麦子收了吗？向日葵长得好吗？我知道秋末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还会来，他说过，一定要我尝尝他种的葵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