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手指运用的转变与发展 五十年代前期,乒乓界老前辈们对直板快攻选手的握板法一致认为:如果拇指和食指的开口过大,虽然攻球有力量,利于中、远台的发力进攻,但近台快攻所需要的灵活性又受到了限制。如果拇指与食指的开口过小,甚至合拢,灵活有余但发力不足。而顶住球板后面的中指如果伸直,虽有利于正手的发力进攻但手腕及反手动作又显得不灵活。若球板后面的中指、无名指、小指完全收屈,手腕虽然灵活了,但攻球又没有力量。因此,拇指与食指既不要在球板前面大距离展开,也不要合拢或重叠,球拍背面的手指也应该不直不拢的半弯屈型为宜。我接受了这些观点和指导,从学打球到五十年代中期,一直是虔诚地遵循着这种理论进行训练与比赛。 虽然在技术仍有进步,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如1957年和章宝娣合作获得全国混合双打冠军,1959年和李富荣等同志一起横扫了欧洲乒坛,但回来后却惨败给王传耀和容国团。因此,我在技术上感到困惑不安,尤其是两边的进攻和左右摆动击球时,要交换拇指与食指的发力,这种左右仓忙中交换运用拇制及食指的发力,常使板型控制不稳,导致失误。我为此感到很苦恼,因为根据当时的指法理论,正手攻球拇指要发力压球拍,反手进攻球食指要发力压球板。同时又发现,一度正手进攻好了,反手又差了;一度反手进攻好了,正手攻球却又差了。这种不定的现象,除了令我心情焦虑外,又觉得老前辈们在指法上的理论观点不能解决我当前出现的矛盾。我既不敢公开突破前辈们在指法上的理论观点,又不安于现状,不甘心于名人在学术上划出的雷池。于是,我采取了悄悄地自我变革的探索。当时,在世界乒坛上,除了日本等国以外,欧洲基本上是运用转与不转防守型的削球,配合反攻,雄居一方。面对这种现实,我感到有必要突出正手的进攻。我悄悄地决定正手进攻用拇指压住球拍,反手进攻也是用姆指来压住球拍。这样,初步解决了两边摆动击球时,因手指交换发力而带来的球板不稳定。经过了几个月的训练,我分别在北京、天津举行的国家队内部公开赛和邀请各省、市优秀运动负共向参加的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和第二名,这就更加鼓励了我勇于突破和探索,在独创的道路上开始了踽踽独行,直到二十六届世界比赛。我先顺利地过了欧洲关,紧接着又以全新的技术、对日本队以全胜的成绩为中国队第一次夺得了男子团体的世界冠军。然而,在单打比赛中,我遇到了日本的木村兴治。他是中、日决赛时两战两胜、保持不败的选手。我和他开赛后,先失一局,第二局又以0比7落后,这个劣险形势,对我来讲如同坠入深渊,面临绝境。我毅然抛弃了自己的反手攻球,孤注一掷,全部依靠步法和正手攻球奋命拼搏,终于以3比1反败为胜。这场球我是从薄冰上爬过来的,从心情上来讲,我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虽险而胜了;喜的是,没让木村全胜了中国运动员。当我心情平静后,一思虑不禁心头发源,比赛的现实清楚地告诉我,在强手面前,我的反手攻球还是不行。它不是创业,甚至是败家。尽管我拿了二十六届世乒赛的男子单打冠军,但我觉得成绩和荣誉超过了自己的实力,反手攻球又成了我心目中一个底虚、可怕的阴影,心里很不踏实。实践证明,这个阴影不是幻觉和虚设。1961年9月,在太原举行的全国乒乓球锦标赛中,我是尽了全力、然而反名列第五。翌年4月,在南昌的全国锦标赛中,我又名列第五。1962年10月,中国乒乓队第一次访问日本,我又败给了木村兴治和高桥浩。我在沉闷之中有两个感觉: (一)我的反手攻球只能说是一块铁,而不是一块钢;只能承受一般性的压力,而经不住强大力量的高压。我感到在强手的面前,反手攻球打不出力量,显示不出威力,相应地也不能较好地为正手攻球创造进攻的机会,强手都是通过突破我的反手而击败我。 (二)从形势上看,当我取得世界冠军之后,很自然地成为人们研究和攻击的目标。失败的现实告诉我,不继续锤炼、提高、创新是难以站住脚的。没有变革、探索,任何新的东西不能深知:“不能新变、难以代雄”,左右摆动的击球中球板的稳定性解决了,当前,我迫切需要的是反手攻球能打出最大的弹击力,使攻球的速度和突然性加大,除了增强反手攻球自身的威力外,还需要为正手攻球创造更多的杀伤力的机会。我对反手攻球时的指法又有了怀疑,对用拇指压球板和食指压球板又进行了尝试和比较。这时我发现,用食指来压球板,从其灵活性及发力来说,比拇指压球板好得多。但是,我又想到,如果再次变革指法,会不会引起技术上的混乱和成绩的下降?对我个人来讲,即使变革、探索失败,做了试验的牺牲品,也没有什么,我是国家队的主力队员,事关祖国的成绩和荣誉。为此,我感到心情沉重,有责任,有压力;可是继而又想,如如果不变革指法,我的技术出路犹如在一条死胡同里绕圈子,到了尽头,没有新出路,也不一定能够打出好成绩,为国争光。权衡利害得失之后,我下了决心,并对再次变革指法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