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乒乓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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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这篇文章是几年前发表在新浪博客上的,也是我博客快四年近400篇文章中,被第一次推举到首页的文章。现在重发这里和真正的朋友(爱球懂球打球)分享(原标题为乒乓球小情趣大):
近十年来,我的业余时间大部分打乒乓球。只要不外出,没有重要应酬,礼拜一至五每天晚上和双休日下午,几乎以球相伴,聆听那清脆悦耳的乒乒乓乓。
尽管目前的球技一般,但说起球龄也可以值得一耀。大概“文革”刚开始,父亲所工作的单位有一间乒乓球室,多数时候大人“雄霸”,孩子们只能像偷听新婚夫妇的房一样,时常被喝斥离开。在经过了一段捡球服务之后,大人们良心发现,态度变好,尽管他们刚刚参加完“造反”或者批斗会,满脸杀气,嘴出污语,还是能在休息的间隙,常常让我们小孩打打,偶尔还陪练一番。当然,后面常会有一句话跟上——“好好给我捡球”!
就这样,开始喜欢上了乒乓球。几年之后,转学回到农村老家上学。老家的小学,虽然是地地道道的“黑屋子、土台子”,但非常喜欢,因为一进大门便有“一座”乒乓球台映入眼帘。能称其为“一座”,当然有小山的感觉:全部石头垒砌,横面底下短上面长,呈上宽下窄倒梯子型,以方便脚下伸缩移动;最上面一层水泥覆盖,且泥瓦匠技术了得,既平整又明亮;球网一般自己带,那就是屁股下面的长板凳。至于说球拍,倒是买了一个最普通的那种三五合板成品拍,但有时候忘记拿或者临时上场,也用过农民扬场的旧木掀,大有看“耍猴”之快乐。
“进京的和尚出城的官”。别看球技一般,可到了这个小学还成了“明星”。每天放学后,教我物理的张桂政老师便把我留下,相互切磋,厮杀一番。如果他赢了满足感更强烈,继续打;输了,要捞回来更得继续打。还经常利用他当老师的特权,拿出办公用的汽灯点着,挑灯夜战。不打不成交,输赢都快乐。因此,张老师成了我的第一位成年球友,也是师徒之间莫逆之交第一人。
到了高中阶段,特别是参军到了部队之后,对乒乓球又有了新的认识——乒乓世界快乐无比。每个连队只有一副球台,除了礼拜天能有机会上阵,平时纪律规定不能打球,每天路过多少次俱乐部,只能手上发热,心里发痒。有一天晚上,突然喜事降临,连队通讯员找到我说:“营长、政委(直属队的称呼,一般营称教导员)叫你去连队俱乐部打球”。怀揣“金榜题名”的欣喜和激动,加上惴惴不安的紧张来到乒乓球室,营长一声令下:“来!我累了,你陪政委打会球”。我把夹在军衣内胳膊下的球拍拿出来,上场后满脑子空白,远比第一次参加奥运会的选手紧张,尽管营长那里使劲为我加油:替我“报仇”,不要紧张”,但几局下来我却稀里哗啦全输。倒是政委毕竟说话委婉:“你有点紧张,再就是下手不狠,要是战场上遇到敌人可就麻烦了”。说“狠”就“狠”,从营长身上找回来,结果三下五除二把营长“拿下”。其实,并非我打得好,是政委的球技远比营长高。这之后,经常盼望连通讯员通知我去打球,犹如盼望家信一般,以解除那每天晚上枯燥的学习、学习、再学习。在部队的十几年,球技得到了大提高,也是在这个时候,让我真正学会了“高调”和前冲弧圈球,还经常代表连队和营里参加师里的比赛。开国大典“功臣号”坦克驾驶员,后来我们师里的副参谋长董来扶首长,几次到连队“以球会友”,当然我也会打出很多场“政治球”以示崇敬,以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英雄开心高兴。
转业到我们县工作的五年里,基本坚持打球锻炼,广交朋友,不但在球技方面,更重的是在了解地方风土人情方面收获不小。后来,调到了市里工作后,由于初来乍到忙于公务,还要照顾孩子,再加上高手如林心里发怵,一搁就是十年。直到新世纪初搬了新家,对门的单位既有球台又认识球友,球瘾再次被勾起,一发不可收直到现在。
有朋友可能很想知道,你啰啰嗦嗦写了这么多,其球技到底在什么个层次上,实事求是回报:排除从小专业队训练后来一直坚持打球的,在市里55岁以上老年比赛进入前八是有可能的。从2006年开始,省里每年举办一次系统比赛,邀请有关外省相同单位参加,我们的团体成绩一直不错,当然我只能打个三号,关键是开眼界、饱眼福、悦目在,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不仅打出了快乐,也打出了谦虚好学精神,追求一项技能永无止境,不可自满高傲。
其实,作为业余爱好,真正喜欢乒乓球当然也包括其他运动项目者,打打比赛只是作为一种刺激,平时谁也不在乎输赢,就像麻将来个一毛两毛权当象征。真正的情趣在于建立一个圈子,认识一帮朋友,了解一方人情,少了一些功利,多了一些纯真,在你推我挡中提高,在相互输赢中快乐。我们经常在一起的球友20多位,有公务员、检察官、政界领导,也有教师、职工、个体户,上至近花甲之年,下至年富力强;上场严阵以待,下来谈笑风声,玩笑话、调侃语、幽默段此起彼伏,既做到人球合一,又达到人人合一;**、比喻、借代、嘲讽的内涵和特指,只有这帮球友心知肚明。除了幽默和诙谐快乐之外,球友之间的相互关心着实令人感动,有的场上发生身体不舒服甚至心脏病发作,球友们争先恐后到医院彻夜陪护;谁的脚扭伤了,大家主动帮其冷敷按摩;谁家急需钱款应酬,球友们慷慨解囊以救燃眉之急等等。把一个球场本来是沙场逐鹿的地方,经过大家的呵护经营,却慢慢变成了和谐的大家庭。
去年一段时间,由于整修改造,球友们不得不暂时离开长期以来“阵地”,尽管打球的地方很多,条件比之更好,可大家都有“阵地失守”的痛苦和孤燕纷飞感觉,在任何地方打球少了原来的那份快乐,因为这个“阵地”不仅球台多、环境幽静,更重要的是多年来大家流下的汗水,足以浇灌无数的鲜花盛开。时过一段后,当我们再次聚首到这里的时候,乒乒乓乓的声音犹如变成了《常回家看看》的乐章,尽管安静的场地里没有任何音响,可大家好像每天都在欣赏着、品味着。因为,当一个人心情舒畅的时候,他本身的所有毛细血管就是无数的琴弦。
201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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