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乒乓生涯5先农坛杂记
打完医院和卫生局的乒乓球比赛后,继续长期在北京乒乓球馆打球玩。和北京乒乓球队的教练益发的熟悉了。北京女乒主教练周树森是原国家乒乓球队队员,周兰荪的弟弟。自从周树森执教新加波女队,战胜中国女队夺得世界冠军后。就流传一种说法,说周树森是一只乒坛老狐狸。其实周树森教练待人热情诚恳实实在在,周树森教练说话不多,稳重淳厚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大家看到的都是在电视上周树森教练临场执教的严肃场面。其实在生活中周树森教练是个很和蔼随和的人。周树森教练打球的场面恐怕就没有多少人见过了,周树森右手直板左推右攻传统中国式打法,打球姿态稳重大方功底深厚。
周树森教练的爱人也是乒乓球运动员,就是在北京女队执教的刘亚琴教练。周树森刘亚琴的孩子是个男孩,聪明伶俐虎头虎脑的,小名叫大虎。大虎子承父业也是乒乓球运动员,在日本上学打球,并在日本大学比赛中取得好成绩。大虎小时候经常跟着母亲刘亚琴在乒乓馆里打球玩。刘亚琴教练有意培养儿子的乒乓球兴趣,常对儿子耐心地呵护教习乒乓球。可大虎人小调皮,不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经常气的刘亚琴无可奈何。一次刘亚琴叫大虎和自己打一场乒乓球比赛,刘亚琴让儿子大虎10分球。比赛中,作为母亲的刘亚琴自然把打出的每一个球,都作为教习儿子的样板球,精心地送到儿子的台面上,希望儿子大虎根据每个球速度、落点、旋转的不同,做出相应的反应。可能是大虎小小年纪无法领会母亲的良苦用心,可能是作为母亲的刘亚琴要求太高,反正是儿子大虎的表现令母亲刘亚琴不能满意。当最后一个球,大虎打出界外老远地落在地上时,刘雅琴失望地刚要收拍,只听大虎大喊一声:擦边!气的刘亚琴毫无办法。十几年后再见到从日本回来的大虎时,大虎已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比他父亲周树森个头还高出一截的青年了。后来听说大虎在日本结婚成家了。周树森、刘亚琴待我热情诚恳,我不但在乒乓球馆感觉到无拘无束,非常随便,逢到有大型比赛,就把球台摆到篮球馆里,周树森主教练坐在教练席上,我就坐在旁边,现场模仿重要比赛。打完比赛的运动员都要到主教练席报告成绩,看着每个运动员比赛后的各种表情,我也有了一种类似主教练的幻觉。时下里还常感受到他俩的爱心。球拍胶皮自不必说,周树森主教练从全运会回来,刘雅琴就给我打电话,要我来先农坛取全运会发给周树森主教练的运动服。我骑车来到先农坛,从周树森手里接过质地优良、绘有国徽图案、散发着特有温暖气味的运动衣,心里特别高兴。倏忽间三十多年过去了,周树森教练去了新加波,刘雅琴去了什刹海,每当我看到那会有国徽图案的运动衣,伸手触摸感觉到余温尚存。
石凤玲教练中等身材戴着一副眼镜,训练馆里时常看到石凤玲教练忙碌的身影,听到她大声的呼喊。八十年代初乒乓馆还没有空调,夏天里厚厚的绿色绒布把窗户的光线遮挡,整个训练馆里闷热难耐温度很高。教练员运动员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挥汗如雨刻苦训练。经常看到石凤玲一筐一筐地给小运动员发多球,一筐多球近二百个球。石凤玲一个一个球地发完球后,坐下歇一会,待小运动员捡起球来又接着发。对小运动员不尽如人意的表现,石凤玲那恨铁不成钢的心态,让人记忆犹新。
待人接物石凤玲就是个热心肠的大姐,热情诚恳。接触过石凤玲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热心如火,对工作的认真负责任劳任怨一天到晚都能在馆里看见石凤玲忙碌的身影,典型五十年代淳厚社会风气塑造的时代形象。一次我的球拍不见了,石凤玲教练马上忙碌起来,四处找材料,第二天一块崭新的专业级球拍就送到我的手上。后来我有了孩子,五六岁的时候,我经常带着孩子去北京队乒乓球训练馆,石凤玲又对我的孩子进行了精心的指教,后来又是石凤玲联系,周树森教练亲自手把手领着把我儿子送进乒乓球体校。最后一次见到石凤玲,是在一次乒乓球比赛上,好多老运动员都参加了。石凤玲来了,上海的李莉也来了。结果在比赛中,石凤玲的眼镜掉在地上摔坏了,石凤玲只能无奈的退出比赛,石凤玲跟我打了一声招呼就怅怅登登地走了。那知道这是我最后见到石凤玲教练,后来听说石凤玲走了!非常突然地走了。是心脏病急性发作。这么多年了,石凤玲教练那待人如火的热情,那诚恳的笑容、那爽朗的话声,总是那样生动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令我唏嘘不尽感慨万千。我就情不自禁地问我自己:难道人生就是那么来去匆匆?
仇宝琴教练也带着一副眼睛,待人和蔼亲切的一笑,非常文静的样子。仇宝琴作为当时知名乒乓球运动员在乒坛上叱咤风云,在国际国内都享有很高的声誉。特别是当时电视已经有了,经常能够在电视上看到仇宝琴纵横乒坛的身影。但我总有一个存在内心多年的疑问没有答案。答案就在仇宝琴这里。记得有一次在电影院看记录片,纪录片上有这样一个镜头,周恩来总理接见全体运动员的场面。只见仇宝琴走向周恩来总理,耳语了几句。周恩来总理微笑着点点头。这回见着仇宝琴,我要把存在心里多年的疑问,弄清楚。我向仇宝琴提出了我在电影记录片上看到的镜头,问仇宝琴到底跟周总理说了些什么?仇宝琴依然莞尔一笑娓娓向我说出当时的情景:有一次,乒乓球队给西哈努克亲王打表演赛,郑敏芝和李莉在表演中闹了点误会。这事让总理知道了,周总理亲自给郑敏芝、李莉进行了调解。我向总理耳边说的就是告诉总理,郑敏芝、李莉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决了,两人已经和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终于弄清楚了存在心里多年的疑问。
闫桂丽也是乒坛上如雷贯耳的风云人物。闫桂丽横板两面攻守兼备在国际国内乒坛上纵横捭阖,名贯天下。可我在乒乓馆里看到的大名鼎鼎的闫桂丽却是一位大眼睛,满脸秀气甚至还有一丝羞涩的成熟女性。闫桂丽对我很友善甚至还有些客气,她对跟我打球的小运动员说:好好跟叔叔打,叔叔厉害着呢。后来和闫桂丽熟悉了,有时候和她聊天。闫桂丽诉说了心里的苦衷。闫桂丽打球的时代,正是文革极左年代。乒乓球作为竞技体育项目,争夺冠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就是在那个年代,确提出这样一个口号: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中央发话了,冠军都让你们拿了,别人怎么办。这就使得在那个年代的乒乓球国际比赛,世界锦标赛中出现这样荒唐的场面,明明是论实力、论场面,都应该是咱们中国运动员手掐把攥的冠军,却要故意丢分让给别的国家的运动员。闫桂丽就是那个时代那种场面的受害者。把到手的冠军心有不甘地让给了别国的运动员,而自己辛勤苦练的汗水浇灌应得的幸福之花,捧在别人的胸前。那时候,体育届有一种说法,还是闫桂丽告诉我的,叫什么相当于冠军还是什么名义冠军,反正就是说:冠军应该是你的,但是你得让给别人,给你个相当冠军的称号。闹得闫桂丽挺心烦的,这个相当的冠军的叫法,说的出口拿的出手吗?特别是现在职称、涨工资那个不是和运动成绩联系着的,那个名义上的相当于冠军的说法还算数吗?体育就是体育,千万不要和政治搀和,政治进入了体育,受害的还不就是运动员。真不知道现在的闫桂丽还会不会为当初几十年前极左的政治口号遗留下来的相当于世界冠军的称呼还在闹心否?记的那一年的春节前,闫桂丽送了我两条挺大的鱼。当时我也没在意,后来在家里炖熟了,那真是香气四溢,鱼肉滑嫩无比。我才明白了,闫桂丽送我的是两条名贵的海鱼。至今想起,顿觉蓬敝似乎忽然飘起那阵阵的鱼香。
网友在网上告诉我:常青树就是闫桂丽,你们可以聊一聊当年的事情。 呵呵。三十多年过去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真的想问候 一声,常青树。闫桂丽,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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